Gingkoe(补档见简介

人海无良夜,沉落孤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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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SBSS] The World in Portrait 25

战后,画像世界日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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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. Sirius的家人


岩洞,漆黑的岩洞。Harry熟悉这里,如果非要说某个地方连一星半点儿的美好回忆都没留给他的话。

那些画面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时候,他正在努力甩开Lestrange的纠缠,赶赴跟Draco约好时间在有求必应屋的初步魔药实验。

“纠缠”,如果可以的话Harry不想用这个词去定义Lestrange的行为,那孩子只是个举目无亲且缺乏必要常识的一年级新生,是由于父母原因在学校里备受冷眼的……哭包。问题就在这里,那孩子是个哭包,加上他父母离奇的教育方式,他比一般的11岁小少年更像稚子。他具备稚子的单纯天真,也具备稚子的任性和不辨是非,遇到不能理解的事时,还具备执拗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——一般是哭着问,鉴于他不能理解的事就是为什么有人欺负他。

本来,给Lestrange提供庇护的人是Draco,遭受“他们为什么恨我,呜”问题攻击的人也是Draco,但是在校医院那几天相处之后,Harry也被他划进“这个学长人很好”的范围,最重要的是,Levis兄弟不会在Harry在场的时候欺负他,“黏紧Harry就能少受点欺负”这可能是Lestrange能使出的最复杂的小心机了。

“我告诉过他们别再抢你东西,”Harry无奈地说,小少年正在他面前抽抽嗒嗒,“但我觉得你也可以避免在他们跟前乱晃。”

比起Lestrange,Levis兄弟可以说是非常懂事乖巧听话,虽然做法过激了些,可当Harry真的去询问他们的时候,就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称得上心中有数。他们知道欺负仇人无辜的儿子不是什么好行为,平静下来也会觉得自己是否做错了,但看到他的时候就是忍不住,怒火就像喷发的火山,等回过神来岩浆已将周遭覆灭。

“我没有去他们面前乱晃,呜。”眼泪顺着Lestrange的脸颊滑下来滴到地上,他一手攥着怀表,一手局促地拉扯着袍子。

“你先回去吧,我之后会调停的。”Harry叹了口气,居中调停这种事……说真的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对Levis兄弟说教,虽然对方不应该这样针对Lestrange,“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办。”

Harry转身迈上台阶的时候,似乎听到Lestrange还在他身后说着什么,但那些话已经飘不进他的耳朵。他在一阵眩晕中握紧身旁的扶手,眼前浮现出岩洞,死气沉沉的湖泊、吱吱呀呀的锁链、像亡灵般漂浮的船,还有Voldemort,他双手撑在魔药盆边缘,扭曲着面容,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

“Harry,你还好吗?”Sirius担忧地问。

岩洞正是他们接下来要去探查的地点,Harry知道他们的初步路线,如果不是又发生了什么,他没必要联络他们。

“我没事,当时只是一闪而过,我以为就像往常一样,”Harry说,“但是刚刚又浮现新的画面,我必须要联系你。”

“我很担心。”Harry皱眉思索着,Draco安静地坐在对面,他瞟了一眼,看到双面镜中只有Sirius的脸后,就转开了目光,“就在刚刚,只有一瞬间,非常非常短暂,我好像看到了你……”

“我?”Sirius惊讶地说,Snape闻言眉头紧皱环视四周,似乎打算从银杏树影里将躲藏起来的Voldemort揪出来。

“你的眼睛,一双灰色的眼睛,在和Voldemort对视。”Harry肯定地说,他注意到双面镜中Sirius扭头时,后方露出的银杏林,又不确定地问,“你们不在岩洞?”

当然不在。Sirius抿紧唇。Harry看到的可能是Regulus,如果要把哪个和他很相像的人同岩洞联系起来的话,只能是Regulus。这论断不存在多么严密的逻辑,也没有足够的事实佐证,但他就是知道。


Sirius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结束话题挂断双面镜的,下一秒,银杏林里金色的空气就变成了悬崖边咸腥的海风。他无心关注周围的环境,尽管他之前没有真正涉足过此处,据说这是Voldemort小时候居住的孤儿院附近。

他顺着石子凌乱的陡峭小路向岩洞大步走去,脚下激起阵阵水花,溅射到裤子上,濡湿的布料粘腻腻贴在腿上。海边凛冽的风和悬崖边枯树上盘旋的巨大乌鸦让他感到不详,肺像是被攥住一般,空气都被挤出去,只剩无能为力的器官瘪瘪的困在胸腔中。

Snape跟在他身后,一言不发,步伐沉稳,对方落步时靴子溅起的整齐水声神奇的安抚了他,那声音就像将装着一半水的圆柱形容器,按照固定的节拍倒过去,再正回来。随着那个容器的颠倒,Sirius感到干瘪的肺又充实起来,新的空气跟着水声一起,按照固定的节拍灌进来,再呼出去。

“在这里,他伤不到什么人,”Snape开口说,他语气笃定、平稳,像以前在凤凰社开会读报告那样,“除了他自己。”

“嗯,是啊。”Sirius应道,他放缓了步子,跟对方踏起一样的节拍。

这边称得上环境恶劣,尖石搁脚,小路陡峭,海风也不是干净宜人的,空气咸湿,处处透着海藻和浮游生物过度繁殖带来的腥臭。

Snape没再说什么,刚刚那句轻描淡写的抚慰仿佛不是出自他口。

Sirius深吸一口气,他没在意空气的清新度,冰冷的空气冲淡心中郁气,他突然产生跟身边人聊聊的冲动。

“我来之后,还没见过Regulus。”他说,海水拍击悬崖发出哗哗的响动,他侧耳听了一会儿,又说,“我以为他回去Black家了,而我在去霍格沃兹之前一直呆在James家。”

Snape没搭话,但Sirius知道他在听,他接着说:“有几天在Remus家,但不能老这样,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,他们也有自己的家,还是在霍格沃兹好。”

“仔细想想,我似乎总是在借住,除了霍格沃兹的宿舍,没什么地方可去。”Sirius自嘲地笑了笑,“活着的时候格里莫广场12号也算个落脚之处,死了之后那里也回不去啦。”

“……”其实,你在霍格沃兹也在借住。Snape想了想,没这样接话。枯树上的乌鸦呱呱大叫,Sirius的话散在咸苦的海风里。黑袍教授跟在后面,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心境下选择安静聆听。

“我以为Regulus回去了。”Sirius说,他困惑地皱眉,少顷,又舒展开,“是我疏忽了,他也回不去的。”

“我母亲就是那样,固执到死,死了还在固执。”Sirius夸张地笑起来,“‘荣耀’啊‘纯粹’啊就像被永久黏贴咒贴在她脑子里,要抹去的话,非得用魔杖灼烧不可。”

“Regulus不会有事。”Snape说,“魔咒会反弹。”

“也许他有幸欣赏Voldemort做仰卧起坐,”Sirius耸耸肩,“‘阿瓦达索命!’,反弹,他倒下去,然后站起来,‘阿瓦达索命!’接着又倒下去。可怜的Regulus,他一定惊呆了。”

Snape注视着Sirius被风扬起来的一撮头发,它们正在他脑袋上顽皮跳动。看来他已经恢复冷静。

“你知道,有些遗憾可以补全,有些却连遗憾都算不上,我母亲就是那样,这是个事实,我也不在乎。”Sirius的声音被海风吹过来,“Regulus是能补全的部分。”

“其实,你向来容易获得长辈的好感,尤其能激发上了年纪的女性母性的一面,连Molly都很宠着你,如果你不是只比她小一点点的话,说不定她也会像照顾儿子那样照顾你。”Snape轻声说,听起来有些迟疑,像是在思考该不该将这样的话说出来。

“原来你来去匆匆的时候也会注意到我们,我还以为你那时只是把我们当作……”Sirius笑着说,他调皮地挤挤眼睛,不过Snape在后面,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
“当作?”

“大概像墙上的砖、壁炉里燃尽的碳、桌上不起眼的木纹,总之,不值得多看一眼的东西。”

“没有你说的那样夸张,只是合不来。”

“倒是没人会否认这点。”Sirius说,“不过,总会合得来的,对于我们来说,终有相聚之日。”

“我并不期待。”Snape皱起眉头,“事实上,不要有才好。”

“我理解,”Sirius点点头,“你希望他们好好活着,我也是。”

“不止是这样,有你在已经很烦了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令人难以忍受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……走了,你不急着找Regulus了?”


谈话间,他们终于走到了岩洞口,点亮魔杖,杖尖莹莹光芒照着漆黑的洞壁,Sirius伸手摸了摸那些岩石,触感粗糙。

“听Harry说,这石头似乎是要吸血才会开。”Sirius举着魔杖说。

“没必要,我们可以发挥作为死者的优势。”Snape说。他伸出手,指尖触到粗糙的岩石,他没有停下动作,继续将手指向前按,接着,他的手探进了石头中,就像穿过水幕那样穿透过去,然后是整只胳膊、头和身子、腿脚。

Sirius睁大眼睛看着Snape最后一点袍子尖儿也消失在岩石中,他收起魔杖摸摸下巴:“呃,他真的很会利用优势,是吧?”他跟在Snape身后也钻进岩石。说实话,他死了之后还没考虑过要像幽灵一样穿透什么东西,这感觉算不上新奇,就像学生时代被霍格沃兹的幽灵穿透身体那样,只不过他现在变成了穿过实体的那一个。

岩洞里空空荡荡,死气沉沉,什么也没有。

“没有Regulus,没有Voldemort,连阴尸都没有。”Sirius说,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洞穴内回响。

“往好处看,也没有打斗过或争执过的痕迹,”Snape说,他们此刻已经移动到湖中心的小岛上,岛屿边缘干干净净,什么痕迹也没有。

“Harry应该不会看错,他们可能离开了?”Sirius说,他又飘去岸边查看那条小船,一无所获。

“你不能指望幽灵留下什么线索。”Snape说,他站在湖边思索片刻,直接跳了进去。

Sirius跟在他身后跳下来。不得不说,灵魂状态真的很有优势,他们在水中如履平地,就算这湖水之前养着很多阴尸。好在阴尸不会出现在画像世界中。

幽灵不会留下线索,但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。

“Regulus的家?”Snape指着湖底的一只玻璃圆球,或者也可以说是玻璃房间,里面罩着帷幕,摆放着床、柜子等等日常家具。

“你管这叫家?”Sirius感到冰凉的湖水灌进胃里,很不舒服。

“住处。”Snape说,他漂浮到玻璃房子的大门处,轻轻一推,竟然推开了。

“……”

Regulus大概从没想过会有人找到这里。他甚至连画像世界里只一个念头就能实现的防护魔法都没给屋子施。

“他是自己追出去的。”Snape说。他走到书桌边,指着桌上的笔记本。那可能是Regulus的日记,本子是摊开的,最上面写着日期,紧接着就是一句潦草的话:“我看到他了,得跟上去。”这个位置抬起头,隐约能看到岛屿边缘。

“我们上去找找线索。”Sirius抿着唇,将日记本合起来收进背包。

他们浮上水面,开始在岛屿翻翻找找。

“我不知道,Regulus到底……”Sirius迟疑地说,“他到底是一直在这里,还是曾回过家。”

“也许一直在这里。”Snape说,“如果你的家人大都如你母亲那样。”

“……”Sirius感到深切的难过,岩洞里阴森森冷冰冰的空气在他心中找到了安居地,争先恐后地挤进去,“他们就是那样,我不在乎,我只是替Regulus难过,他一直很受宠爱。”

他又在说他不在乎。Snape突然想起,遇到博格特那天,Sirius脱口而出的话:“它早上还是我母亲那样。”怎样一个母亲会变成儿子的博格特?何况,是Sirius这样的人……他想起他在森林中踩着叶子,笑眯眯地吃着小狗饼干,夸赞Eileen的好手艺。他看到他戴着的围巾,想起Eileen为他打结时,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
Sirius其实,有点羡慕他吧,尽管他不会说出来。

“在这里保持固执毫无意义。”Snape轻声说,“终有一天她会想通的。”

“你这样说,听着感觉真奇特。”Sirius扭头看他,“不过,你居然会宽慰我?”

“我只是在说明事实。”Snape挑眉轻哼一声,“被你傻乎乎遗忘的事实。”

“好吧,也许过个几百年她就不那样了。”Sirius耸耸肩,“不过,我有个不情之请……”

“嗯?洗耳恭听。”

“百年之后,陪我一起去见她吧,我可不想单独去。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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